【429藏不二日10:00】飞燕还巢
by 渺″
Couple：白石蔵ノ介×不二周助（《テニスの王子様》）
Style：架空-军旅paro
预警：
本人没有学过军事医学，也不热爱阅读战争小说。逻辑有问题可留言考完试修。有关键人物被虐身，存在较为详细的医疗行为描述。不耐受者慎入。
本文纯属虚构！！！
本文纯属虚构！！！
本文纯属虚构！！！
0.
白石藏之介刚刚为一位受伤的中士完成清创缝合，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准备为另一位军士长行软组织金属异物取出术。这间野战医院上上下下所有军医护士都在奔波忙碌，窗外轰隆的声音仿佛是不停奔走的脚步的伴奏。司令部下达了最后反攻的指令，在这场残酷无情的战役中联邦派出的所有部队几乎倾巢出动，仅驻地军指挥部、一支护卫队和后勤驻扎在此，还有接连不断从前线战场送回来的伤员。这场战役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尽管野战医院在后方，但在这个炮火连天的夜晚中，又有哪一间屋子不是摇摇欲坠的呢？
01.
军校毕业后，白石藏之介本可以凭借全A+的卓越成绩申请驻留首府特区从事医学科学研究，甚至还有十分欣赏他的司令部高官愿将家中千金与他婚配（而这无异于一步登天），但白石却婉拒了这份令旁人歆羨的厚爱，自愿申请入伍前往基层部队进行医疗服务。高官不以为忤，将他派向联邦的一支精英部队服役。
驻地的生活虽然有些单调，但驻地军却不是无聊乏味的人。尽管白石初来乍到，但凭借着温和开朗的个性和精湛的医术，上达管理层下至普通士兵都对这位新到的驻地军医产生了良好的印象。不仅驻地医疗兵团的渡边修中校对白石青睐有加，他周围很快便聚集了一群朋友，包括同为驻地军医的小石川健次郎、军士长忍足谦也和千岁千里、信息兵种的财前光少尉、装甲兵一氏裕次和金色小春、工程兵军士长石田银以及一个似乎是谎报年龄参军的长不大的小子远山金太郎。
驻地周末放松的时候，这个小团体便会自行找些放松身心的乐子，比如打个网球对抗赛——这是驻地为数不多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休闲活动，但碰巧大家都很喜欢。一来二去打了几次，大家便惊讶地发现，尽管白石医生是文职，但球技和身体素质却意外得好——全军营竞速记录保持者忍足军士长，也会接不到白石医生的高速球；就连野小子远山金太郎，吃了败仗后也要老老实实地被白石医生监督管教，咬牙吞下医生特制的营养补充剂…
那天一行人又来到球场准备活动活动身体，走在最前排的高个子军士长千岁千里突然吹了声口哨，白石抬眼望去，不远处一行九个人冲他们挥了挥手。白石挑了挑眉，忍足谦也便在他身边小声咬耳朵：那个就是“青空”。“青空”是驻地部队的王牌，是由手冢国光中校带领八名军事精英组成的空降兵突击队。千岁千里似乎和“青空”很是熟识，上前交谈了几句，双方便约好打一场团队赛。千岁千里这一次胜券在握，毕竟他们有王牌白石藏之介在手。
白石站到球场上时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对手不二周助。他看起来纤细瘦弱得不像一名军人，仿佛一株开在荒漠中的花。但他确确实实是“青空”这支空降兵突击队的杰出成员、也曾是联邦空军首屈一指的王牌飞行员“Swallow（飞燕）”。漫不经心的态度难道是天才的通病吗？就让我来给你点颜色看看吧！白石想着，接下了不二周助发出的第一个球。
他不出意料地在比赛开始后不久便占据了上风，并将比分逐渐拉大。不知为何，平日里谦逊温和的白石罕有地在比赛中向对手发出了嘲讽：“我说不二少校，再不反击的话，可是要无法撤退了哦。”尽管不二那时得分寥寥，却仍未放弃反击，“我是空降兵，白石医生。本来就该被包围的。*”
也许是这句话让白石少见地在比赛中走神了片刻，使得不二抓住了机会；也许是被包围的空降兵反倒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总之不二周助竟在败势之中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和白石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不二少校还是输掉了，因为最后一球遗憾出界；但最终这次联谊对抗赛还是“青空”获得了胜利。千岁笑着锤了手冢一拳，“都要成一家人了，就不能让我们也出出风头吗？”大家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吵吵闹闹地向手冢恭喜——白石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驻地医院中的千岁美由纪护士的结婚对象是手冢中校。千岁笑呵呵地向朋友们宣布了上级同意在营地举办婚礼的喜讯，在场的所有人便约好到时一定捧场。
02.
或许是爱情的伟大力量，婚礼打破了驻地一连几周的阴雨。尽管这里的条件算不得很好，但毕竟是手冢中校的婚礼，指挥部还特意批准了鲜奶、鸡蛋和香槟的特别使用。
手冢中校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深得部队一众官兵的爱戴，整个营地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氛围。不论是军官亦或是士兵，都穿着礼服来观礼。白石作为千岁的朋友和美由纪护士的同事，自然也当出席这一重要的场合。美由纪依旧是如常的打扮，雪白的护士服用来充当婚纱，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脸上堆满甜蜜的笑容。
白石见到了“青空”的成员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人群中，都真诚地为他们的队长感到开心。不二一个人站在人群的边缘处，旁边还有一些医院里年轻的护士。白石或许是怕他不自在，想都没想便凑上去和他搭话：“手冢中校的确一表人才，是个值得信赖的好队长啊。”不二听到是他的声音，瞥了眼回道，“是的。不过你看起来也不差。“白石把这当成是夸奖，摸着头应下了这份赞许，又说：“不二少校这么认真地观礼，是也有心仪的姑娘吗？”不二扭头见他表情并不轻浮，这次便认真回答了他，“没有。我由于任务在身，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的姐姐去年出嫁了，我在想她那时是不是和千岁小姐一样这么幸福快乐。” 白石见不二情绪有些低落，便宽慰道，“我家里不仅有姐姐，还有妹妹，两个在我心中都是最可爱的。当时她们还并不支持我来到这里服役，希望我留在首府特区能够经常回家陪伴她们。真是想念她们啊。”两个人似乎由此开展了新的话题，小小声地聊了起来。
在人群似乎变得安静的一瞬间，不二被砸中了。白石和他一起低头看怀中的东西，是千岁美由纪的捧花。尽管是在驻地军营中举办婚礼，该有的仪式千岁护士一项也不愿省略。她瞧见自己平时共事的护士小姐妹们都集中在边缘的区域，便背过身用力朝那个方向将捧花丢去，自己终于得偿所愿，也想让樱乃能和越前中尉恋爱、朋香可以和桃城中尉去约会啊。丢掉捧花的千岁护士转过身，发现捧花竟落在和手冢关系极好的不二少校手上，一瞬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手冢轻咳了一声，而白石则在瞬间开口为不二解围：“真不愧是‘飞燕’啊。想必凭借这种令人钦佩的反应能力，到时候也不会让身边的幸福溜走吧？”士兵们笑作一团，仪式便顺利地继续下去。
至于那束捧花，则成为了白石医生诊室中为期一周芬芳的来源。
03.
战争爆发之后，时间便过得飞快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犹如白石医生给伤员消毒用的酒精、不二少校射击时枪口的硝烟，一点一滴消逝在记忆之中。那些周末练过的双打、休假期外出尝过的小吃、过新年时在营地准备的烤肉、窗边盛放的乌头草和茁壮成长的仙人球……战争确实是这世间最可恨的东西，尽管他以正义和自由为名，却将一切美好全然不顾地粉碎。
但白石与不二却通过那些细碎的往事建立起一种微妙的关系。每一次白石都会暗自祈祷外出执行任务的不二少校安然无恙，而每一次战役后不二都会前往白石医生的诊室里报告平安、任白石给他仔细检查身体。
在又一次为不二清创之后，白石背过身去整理医疗包，一边恶狠狠地说：“今天前臂受伤、明天小腿受伤，这里受伤、那里又受伤，难道说这就是不二少校真正的实力吗？”不二活动了一下手臂，朝白石医生笑笑。他虽然是军人，但却奇妙地保持着一种天真和纯洁。他眯着眼的时候，那双摄人心魂的蓝色眼眸被遮掩起来，消减了几分凌厉的攻击性，反倒增添了一丝童真稚气。每次不二一笑，白石就无可奈何了。但他又不想这么轻易地饶过他，只好假装威胁道：“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下次你出任务回来我就不给你讲解剖学了！”不二讨好地拉白石的袖子，“不要这样啊白石，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解剖学换天文学。”
这个约定是少有的能让他们重温起战争开始前美好日子的事情。那时白石应远在首府特区联邦军校的老师邀请，为军事医学系的学生们绘制新的解剖图谱，常常伏案工作至深夜，结束一天的绘制之后，也会在营地内散散步。彼时不二任务不多，便经常在宵禁后溜到驻地医院的后坡去看星星。他由手冢直接领导，而手冢向来对他的叛逆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拘无束的他也因此常常发现意外乐趣。当白石散步到后坡，遇见坐在草地上认真看星星的不二时，先是一愣，但又觉得并无值得惊讶之处，或许坐在这里的不二才是真正的不二也说不定。
他走到不二身边，也坐了下来，和不二一起默默地抬头仰望夜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待到深夜一点时的巡夜士兵执勤时，不二方才慢吞吞地问他：“你坐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聊吗？“白石偏头回应他：”还好，看着星星的时候，我会想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每根血管都有他可以流经和营养的地方。“不二似乎觉得这个比喻奇怪中带着一点趣味，反而邀请他不介意的话下次可以一起来观星，他愿意为这个不浪漫的理性医生讲讲星星的故事。白石笑着应约，还许诺他可以用解剖图谱的知识作为回报。
「It is the time you have wasted for your rose that makes your rose so important. 」或许因为白石和不二在一起花费了太多的时间用来看星星，才让看星星这件事对于他们而言成为逝去的时光中不会褪色的珍贵记忆。在他们相遇、熟识之前，对于白石而言，不二只是一个军官的姓氏，和其他的军官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来找他处理伤口，而他负责帮他们解除病痛；对于不二而言，白石和其他营地中的医生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假如他们彼此了解、彼此“驯服”、彼此依靠，他们就彼此需要了。对白石而言，不二就是独一无二的；对不二而言，白石也是举世无双的……**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一个秘密。最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只有用心才能体会。
04.
窗外轰炸的声音渐息，前方送回的伤员越来越少，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征兆，但白石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他完全知晓今日这场战役已经是联邦所能派出的全部军队的集合，成败在此一举。他相信自己的国家、自己朝夕相伴的同伴们能够将自由的旗帜重新在这片土地上升起，但他无法不担心不二。那样一个本在天文学系就读却为了保护弟弟而参军的文秀书生、担心母亲和姐姐为生活所困而将所有津贴寄回家中的稳重长子、会为了救入伍新兵而眼睛受伤不得不转行的王牌飞行员，怎么能叫人放心呢。他有时会想到，如果他们是普通人多好，就算在战乱中颠沛流离，依然可以挽手并进；有时也会痛恨自己拿起的是手术刀而非冲锋枪，不能在战场和他并肩作战。但是他尊重不二，尊重他军人的责任，更尊重他勇敢一往无前的心。他此刻比以往都更加相信不二，能够肩披胜利的曙光归来。
在白石指挥千岁护士为战地医院中最后一名士兵包扎伤口时，前线传来了节节胜利的消息。但“青空”仍未归队。龙崎护士和小坂田护士在忙碌了一整晚后终于得以休息片刻，但两个女孩子也像白石一样为尚未归来的战士忧虑，甚至可以比白石更明目张胆的坐立难安。倒是千岁护士这时显得更成熟稳重，明明年龄更小，却显得如同大姐姐一般来安慰她们，“国光一定会率领大家凯旋归来的！不论是哥哥、国光、还是越前中尉、桃城中尉，一定都能平安来到我们身边的！”
“青空”踏着拂晓归来，除却队长手冢国光返向司令部报告，其余人却一起涌进了战地医院。白石后半夜没有诊疗任务时便守在战地医院入口处，此刻他便敏锐又绝望地一眼发现了他们簇拥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伤员——不二周助。
白石一边在心中告诫自己要保持绝对冷静地查看不二的生命体征，一边向不二的队友菊丸上尉询问了不二的致伤原因。焦虑之中菊丸的话颠三倒四，但白石还是捉住了关键点：不二为了掩护越前突破包围完成爆破任务，自行暴露被敌军擒拿，当他们冲进地牢拯救不二时他仍在被敌方殴打虐待；起初不二还意识清醒，但当他们突破防线向回走时，不二却渐渐陷入了昏迷。
这并不是好的征兆。
橘护士经验丰富地为白石准备了医疗包、穿刺针和无菌多侧边细塑料管，龙崎护士和小坂田护士将脸上、手臂上也有挂彩的战士们请出，千岁护士跑去联络更多的医生以防不备之需。
不二的生命体征不算稳定，艰苦的条件下白石只能为他消毒后行腹腔穿刺以判断是否有内脏损伤。自髂前上棘与脐连线中、外1/3交点处，有血液自细管不断引出。静置一段时间，是不凝血——这意味着不二体内存在有实质脏器破裂。
渡边中校已经在手术室准备就绪，白石也立刻准备要去洗手和换手术衣了。拯救不二的生命刻不容缓。白石自腹部正中划下切口，迅速进腹后便探查到了出血来源，不二的脾脏发生了真性破裂。白石看向渡边，渡边思忖一二便点头示意——“生命第一，保脾第二”，野战情况下他们只能艰难决定、迅速实施全脾切除术。扩大切口，清除积血，逐步游离和切断周围的胃脾韧带、胃结肠韧带，分离脾蒂周围组织，控制脾蒂，结扎脾动脉及脾静脉血流，在控制脾破裂出血以稳定不二岌岌可危的生命体征之后，他们切断脾蒂并缝扎，将那个被膜破裂的脾脏游离出来，再结扎胃短血管。
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但不二的血红蛋白仍然在不停下降，他的血压低得令白石心慌。渡边中校和白石继续进行探查，而千岁护士又在为不二输注成分血。最终他们发现了那个罪魁祸首，不二的右肝也存在一处破裂，因隐藏在肋弓之下而被他们之前所忽视。这裂伤相比起不二那破裂的脾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再这样继续出血下去事情将走向无法挽回的局面——不二会发生弥散性血管内凝血，他的生命会在此终结。
渡边中校将裂口内的血块和那处失去活力的肝组织清除，但血仍在源源不断地流出不止。白石在军事医学系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此刻应当停止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颤抖的手在尽力结扎那处裂口，他不想放弃，他还想教给不二解剖学、陪不二看星星、和不二打网球，他还想与他共同迎接自由与和平的到来，与他作伴每一个清晨午夜。
他还没有亲口将爱意诉说。
渡边中校悲悯地看着白石，出声劝阻他：“撤退吧孩子，你该懂得的。是时候该撤退了。”白石无可奈何，但不得不承认渡边所言正确。他绝望地用一部分大网膜填入那个该死的裂口，然后将洁净的纱布填入，企图用最古老的方式将不二从死神手中夺回。他为不二彻底清除腹腔内残留的积血，将所有脏器的解剖关系恢复正常，用生理盐水反复冲洗后，仿佛第一次上解剖课那样，为那个安静躺在手术床上的人一针一线地仔细关好腹壁，只留纱条的最后部分从切口引出***。
白石不忍再看，千岁护士便将不二推回了病房。白石蹲在病房外，将头埋入双臂之中。他没有办法面对这冰冷的事实。枉他成绩鹤立鸡群、是军事医学系百年不遇的完美学生，也无法挽救自己的心上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生命从他手中流逝。他过去从未有任何信仰，但他此刻愿意将他的灵魂奉献给一切能够使奇迹发生的神灵——只要能将不二带回到他的身边。
曾经共度的日夜浮现在眼前，他才发现那过往的欢愉竟宝贵得令他连回想起都要潸然泪下。不二周助确实如同飞燕一般，将他的心如春泥般衔去筑巢，又一去不归。他喃喃着彼时不二念给他的童话故事：「You become responsible, forever, for what you have tamed. You are responsible for your rose…」
不二周助，你用柔软的心将我驯服，赋予我星星与众不同的含义，教会我看见用眼睛看不到的真实，又怎忍心就这样离开？
05.
天光大亮的时候，战役取得最终胜利的消息传回了营地。士兵们欢欣鼓舞，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团聚；护士们也跑出去和自己的恋人拥抱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白石扶着墙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腿。他的嘴唇干裂得要出血，眼睛也浮肿得吓人。他的头很痛，觉得医院外很吵。他的心似乎也在昨夜死去了。没有一位神灵听得到这个可怜的人的祈祷，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安放他绝望的灵魂。
窗外响起了一声婉转的鸟鸣。白石迟钝地意识到，又一年春天要到了。去年曾经飞来于此的春燕，再一次还巢育儿了。
“白石医生！白石医生！”橘护士大声呼唤他。
他推门进去，迎来了了大片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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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用自美剧《兄弟连》
**化用自《小王子》
***目的是为了引流